许观南和王瞎子站在杨家门外。
白色长刀，已在右手凝结而成，轻唤一声“附身”，白发长袍变幻而出，好生潇洒。
王瞎子握紧竹棍，枯枝般的手臂有些颤抖，口中喃喃道：“竟然已经修到怨气凝实的地步了，这可如何是好。”
许观南没有贸然进去，这里与凶灵降临的世界不同，他还没弄清楚杨彩凤和凶灵是不是同一物。
“进来吧，别傻站在外面了。”
突然，一道女声回到在两人耳畔，声音清冷，好似一股凉风钻进许观南和王瞎子的天灵盖，令两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冷颤。
“走吧！”
王瞎子率先迈步，走进了杨家院子，许观南紧随其后。
走进浓雾之中，眼前景象顷刻间明朗起来，从外看，整个杨家都被雾气笼罩，但里面却一丝浓雾都没有。
院子里的东西，整齐摆放，正房的大门敞开着，两人脚步放缓，双目警惕地观察四周。
并无偷袭或其他事情发生，两人安全的走进了屋子里，向东屋看去，杨志佳的尸体消失了，但原本乘放尸体的木床还在。
“进来！”
女声再次响起，这一次是从东屋传出来的。
许观南和王瞎子对视了一眼，点头示意，向东屋走去。
杨志佳端坐在炕上，身边还躺着杨志佳的妻女和大姐、二姐。
杨彩凤杀了这些人？
许观南心中骇然，但定睛看去，却见这些人的胸膛此起彼伏，正面这些人还活着，只是晕倒睡着了。
“你们想阻拦我？”
杨志佳的皮肤惨白，嗓子眼里冒出轻柔的女声，举手投足间略带柔美。
王瞎子拽了一下许观南的衣袖，然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，伏身说道：“祖宗，不孝孙恳请您高抬贵手，如今朝代更替，新人换旧人，周围几个村子根本不知道他们先祖犯下的过错，正所谓不知者无罪，希望祖宗可以放过他们。”
杨彩凤摇了摇头，说道：“他们本不该出生，我不过是收取曾经他们欠我的债罢了。
我还不够慈悲吗？当年我没有将他们先祖屠尽，让他们几代人享受天伦之乐，已经是宽恕了。”
闻言，王瞎子额头的汗沁出来，滴在地上，头低的更深，说道：“先祖……您当年没有多造杀孽，是为大善，如今若是屠尽这几个村子，那么，您将不入轮回，恐遭天道所罚啊！”
“何必为这些丧尽天良的人，伏身跪拜祈求呢？你劝不了我，也打不过我，就凭一张嘴，是说不服我的。”
许观南一直站着，没有像王瞎子一样下跪，他虽然低着头，以示尊敬，但余光一直在打量杨彩凤。
啧……不是凶灵，跟凶灵完全不同。
“祖宗准备怎么杀他们？”许观南问道。
王瞎子闻言，抬起头，眉间满含怒意。
杨彩凤饶有兴趣的看着许观南，说道：“我如何死，他们就如何死喽，溺死他们所有人，还是非常简单的。”
许观南沉思了片刻，说道：“祖宗，他们死就能消了您的怒火吗？世界上最惨的不应该是死，应该是生不如死才对！”
“许观南，你在说什么！”王瞎子勃然大怒，大声呵斥道。
“哈哈哈哈！有意思，你这许家的娃娃很不错，非常好！”
杨彩凤放声大笑，眼神中带着赞赏。
这时，许观南突然跪了下来，说道：“祖宗，孙子知道您的怒火，但孙子想说的是，您好不容易重归人间，为何不好好享受一番，慢慢折磨他们呢？”
“哦？细细道来！”杨彩凤挑了挑眉毛，说道。
王瞎子看了许观南一眼，心中怒气有些消减，他隐隐觉得，许观南好像是在曲线救人。
“祖宗，不孝孙想问您几个问题。”
“问！”
“您可有长留人间之法？”
“当然有，只需找到与我八字相合之人，便可占据其肉身为己用，常留人间。”
许观南说道：“不孝孙以为，您应该常留人间，看着周围几个村子的人没落、惨死，而不是徒一时之快，惹天道震怒，毁了自己百年修为。”
杨彩凤双眼出神地看着许观南，心里觉得他说的有理，渐渐陷入沉思。
许观南见状，继续说道：“祖宗，报仇是一方面，难道您不觉得，借此重归人间的机会，好好享受一番？
如今不同于过去，人人均可温饱，家家存有余粮，人们的生活可谓丰富多彩啊！”
杨彩凤没有说话，从她降临在杨志佳身上时，就已经发现这个世界的不同。
从杨志佳的记忆里，读到了很多新奇的事物，她是有意识，有理智的，她与平常的恶灵不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