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看这两人的亲昵举止，和自己昨天遭受的无妄之灾，这件事，怕是和面前这个柳大小姐脱不了干系。
从她的角度，可以清楚地看到秦文韬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。柳燕燕道：“你可看清了？事关罗姑娘的声誉，这种事可不能乱说！”
丫鬟立刻道：“看清了！就在刚才，奴婢看见了，就匆匆忙忙赶来告诉小姐了！”
秦文韬尤不相信，“她穿的什么衣服，从哪里出来，往哪里去了？”
丫鬟说了一通，最后道：“看着是往村里去了。奴婢瞧着……罗姑娘面泛红光，气色倒是不错。”
本来罗雁城还担忧着说不清，这丫鬟画蛇添足的一句，倒是给她留了后路。她退后两步，忽然坐倒在地，作势嘤嘤哭了起来。
站在门口的几人都是一愣，秦文韬率先冲了进来，见罗雁城坐在地上，额头一块结了痂的伤口，满脸的怒气化作了疑惑，“子悦，你怎么在这？”
柳燕燕和丫鬟也是一愣，对视了一眼，柳燕燕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难看起来。
罗雁城止住了哭声，扶着额头，想从地上站起来，秦文韬立刻上前扶了她一把。罗雁城道：“我昨天刚出秦府，迎面就见到三个混混模样的人要抓我。我胆子小，慌乱之中撞伤了额头，恰好后门没关，我就冲了进来，后来就在这花园里晕过去了，直到方才才醒，文韬哥哥，我好痛……”
最后一句，罗雁城是强忍着恶心说出口的，她用眼角的余光去看秦文韬和柳燕燕的反应，就见秦文韬一脸疑惑地看向柳燕燕，而柳燕燕眼神一闪，反手一巴掌就打在了丫鬟脸上。
“姑娘家的清誉如何重要！怎么容得你随意诋毁！”
那丫鬟吓得连连磕头，“小姐，是奴婢眼神不好看错了！都是奴婢的错，奴婢再也不敢了！”
见秦文韬脸上重新积攒了怒气，罗雁城吸了吸鼻子，一脸无辜地看向秦文韬，道：“文韬哥哥，我方才怎么……好像听人提起我了？”
秦文韬一脸尴尬，咳嗽了一声，道：“你这丫头，怎么这么粗心大意？受了伤也不知道喊，好在是晕在了秦府宅子里，若是……罢了罢了，我去让人给你请大夫！”#@$&
秦文韬匆匆忙忙就离开了，柳燕燕愣了一愣，似乎是没有预料到秦文韬会这样不打一个招呼就走，脸色一沉，又瞪了那丫鬟一眼，朝罗雁城敷衍一笑，转身就上了马车。
伤口刚刚处理好，外面就传来了些响动，秦文韬进门，有些惊慌地道：“子悦，你娘来了。”
罗雁城一愣，迎了出去。
焦红梅坐在堂中，见罗雁城出来了，视线立刻落在了她的额头上。那处包了白纱，罗雁城脸色又苍白，看着十足的病态。
“怎么了这是？”%&(&
秦文韬唤了焦红梅一声，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，期间，罗雁城一直暗暗地打量这个娘亲。
她在现代的母亲，很早就过世了，一直跟着父亲长大，倒是有许多年没有体会过有母亲的滋味。而在她的记忆中，罗云天过世后，是焦红梅独自将她拉扯大的，母女感情，不可谓不深。
焦红梅听完秦文韬的话，皱着眉细细看罗雁城的伤口，可惜隔着白纱，什么也看不清。她一脸心疼地轻轻打了罗雁城的胳膊一下，道：“傻丫头，就在秦府边上，遇到歹人怎么也不知道喊一声？若是……若是……你叫娘可如何是好！”
她说着说着，眼眶就红了。秦文韬在旁附和道：“正是，我方才也是这么同子悦说的，只是这丫头当时怕是吓傻了，一时也忘了呼救。”
罗雁城看着焦红梅眼里的湿润，心中一软。大约是母女同心，她竟真的对面前这妇人生出些亲切感来。罗雁城拉着焦红梅的手哄道：“好了娘，女儿这不是好好的吗？”
在见证了秦文韬和柳燕燕的亲昵之后，罗雁城实在不能接受秦文韬的亲切面孔。她催着焦红梅道：“娘，咱们回去吧。”
焦红梅点点头，同秦文韬说了一声，两人掉头就走，整个过程中，罗雁城竟是连招呼都没有和秦文韬打一声。
秦文韬愣了一愣，直觉有什么不同。直到那两人出了门，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。
以往，罗雁城哪次见到他不是依依不舍，情意绵绵，可今日在秦府后门醒来之后，她除了一开始那句“文韬哥哥”，竟是连半分亲昵之态都没有展露，临走，更是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自己。
这还是原来的罗雁城么？
秦文韬皱着眉细细思索，越想，越是觉得不悦。便是早上刚见过柳燕燕的那些愉悦感，也彻底被冲淡了。
罗雁城跟着焦红梅，一路回到了家中。
这一路上的交谈，她才得知，昨夜她没有回家，焦红梅在家里等了一整晚，天不亮，就从村子里启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