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其次，藏宝海湾的地精已经发明了一些可以低成本生产布匹的机器，不是吗？这一点您应该比我更清楚。”
“是的，的确如此。”基尔尼格点了点头，但接着又是一声叹息。“但几个家伙同样穷困潦倒，就像我一样。如果是以赚取更多的金币为目的，发明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呢，还是矿物开采、武器交易和动物走私的资金流最庞大。你要知道，风险投资公司就是这样发展壮大的。”
“因为洛丹伦的国王和贵族也不愿意采用他们的技术？”
“是的，就和我的情况一样，泰瑞纳斯和他派来的使者挑出了很多的毛病——”
有意思，这个国王还真是个聪明人。
魔兽世界里面的绝大多数人脑子都很简单，绕不了几個弯，甚至大部分坏人都把“我是坏人”四个字写在脸上了。
但毫无疑问，泰瑞纳斯国王是艾泽拉斯为数不多的长了脑子的人之一。
他能在这些技术还没有应用的时候，就看出来工业化的可怕威力，看出来它可能引起的深刻社会变革。
没有掌握超凡力量、最多只能找到一把刀、一柄剑的农夫对国王是构不成任何威胁的。国王只需要派出加里瑟斯将军，他就能像割韭菜一样快速地砍倒那些没有盔甲的农夫。
没有批量制造的技术武器，超凡者能轻松地碾压平民，平民没有还手之力。
但是，既然拿着火枪的无名矮人NPC能打下来蓝色巨龙卡雷苟斯，另一个部落猎人NPC还能差点完成杀死肯瑞托领袖、大法师吉安娜的壮举，而泰瑞纳斯的抗打击能力又并不比卡雷苟斯和吉安娜更强，那么数万、数十万拿着火枪、经过了训练的农夫，就有动摇统治的风险。
任何能把人从繁重的劳动中解放出来的技术进步，通常都伴随着一顶王冠的落地。
为了确保忠于自己的力量永远镇压得住平民的反抗，这位国王坚决地抵制震撼人心的地精科技，也就不足为奇了。
但费利克斯没有这样的担忧。毕竟他不是什么国王、公爵，也无意于骑在任何人的头上。
“基尔尼格先生，你认为泰瑞纳斯国王和他的使者真的认为你们的发明一无是处吗？”费利克斯笑了笑，“不，恰恰相反，他比谁都更清楚这些发明的价值。他只是担心这些东西的发展会威胁到贵族们的产业，会让大量纺织业、手工业的从业人员失去生计，会威胁到他的王位。”
“毕竟，人无法背弃自己所站立的大地，也不能背叛自己所处的位置。”
“您的这些失意、落寞的同行同样可以加入我们。”费利克斯说，“这样，在您的发明的帮助下，拥有土地的农夫可以花费较少的时间来从事农业活动，然后把更多的时间投入到采矿和纺织中，这也是增加收入的一种方式。”
另外，在这些多出来的时间，兄弟会还能让农夫们学习潜行者的技巧，并尝试使用火枪。一旦农夫体验过了工业化的生活方式，他们就无法再接受从前的生活了。他们宁愿当产业工人，也绝不愿意把时间都花在土地上。
“先生，请相信我，您的智慧不应该被埋没，而应该大放异彩！”
看到眼前人类给他画的大饼，基尔尼格感到自己有些被说服了。既然留在藏宝海湾只会任人嘲笑，那么他为何要留在旅店里，花光所有的钱，然后和自己的发明一起生锈？
他为什么不去拼一把，说不定真能发财呢？
“但是还有一个问题，那就是第一笔启动资金从何而来。”基尔尼格认真地问，现在他已经在拿自己当费利克斯的合伙人了。
地精工程师这是在问“资本原始积累”的问题了。
尽管迪菲亚没有殖民地，兄弟会的手里没有兽人奴隶，费利克斯也不能通过剪刀差来剥削西部荒野的农夫，但是他们还有暴风城这个大善人啊！
从贵族的矿洞、王国的税收、国王的银行里抢来的每一分钱，都会变成地精工程师们的助力。
另外，只要能和凯特琳以及她背后的黑水海盗达成合作关系，让安斯雷姆先生透露一些信息，再小心翼翼地避开该死的戴琳·普罗德摩尔以及他的舰队，产品的销路将不是问题。
“这一点不用您担心。只要您的那些同行生产出来的产品质量能勉强够看，钱不是问题。”
“还有一件事，年轻的人类。你要知道，如果你想把这些东西出租给人类农夫，那就需要大量的傀儡。但是我制作傀儡的效率实在过于低下，要花上很多天才能——”
“这也不构成问题，我们的人会仿制的。”费利克斯神秘一笑，“您亲手制造的，利润全部归您；我们仿制的，也会给您分成。至于具体的分成比例，之后我们再详谈。”
“这可不行。”和某些无良的黑心地精不同，基尔尼格对产品的标准把握得十分严格。“你们仿制的水平不一定能很好地满足客户的需求。”
显然，基尔尼格小瞧了石匠工会了。
“您不知道我们以前是干什么的。放心吧，我们的弟兄在这方面非常专业。只要您能提供一份图纸，我们的仿制技术绝对超乎您的想象。”
“好吧。”基尔尼格托着尖尖的绿色下巴，“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再继续详谈？伱能做得了主吗？”
费利克斯想了想，范克里夫大概率会对他言听计从，于是便说：“根据我所得到的授权，我可以和您谈一个初步的方案，然后再由我们的会长加以确认。”
“你们的会长在哪里？”基尔尼格急切地说，“直接和他进行谈判或许效率更高。你知道的，我不喜欢浪费时间。”
“请您先别着急，基尔尼格先生。”费利克斯安抚着躁动的地精，“在出发以前，您或许可以先带我们去找一找藏宝海湾的其他怀才不遇的工程师们。这样我们的合作才能让各方的利益都得到最大限度的保证。”
既然地精工程师迟早会在后来大放异彩，那为什么要让部落来当这个伯乐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