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pp2();
read2();
夜不安寐,说的是贝思恬,也是王月怡。
费扬将这件事告诉了王月怡之后,沉默良久。
终于在一个傍晚,她还是打听了贝思恬的那通电话。
贝思恬站在门口,本来就是自己的家,可是好像重来都没有让她如此小心翼翼的时候。
站在客厅里,穿在棉拖鞋里的脚趾局促不安的动了动,眼睛一眨不眨地落在那个坐在沙发上满脸平静的母亲。
眼眶一热,吸了吸鼻腔里的酸涩,缓步走了过去,将头靠在了王月怡的肩膀上。
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,她已经蹿的比母亲还要高,因为低头过甚,脖子有些疼痛,酸麻酸麻,不持续,可是弥散的疼痛快要和她心脏迸裂连在一块了。
王月怡笑着撑了撑肩膀,嘴里还是不饶人,“好了,你都多大了,怎么还在这撒娇。”
“我要赖着妈妈一辈子的。”嗓音哽咽,跟平时说话的娇软天差地别,干涩的好像有人在她的嗓子处放了不块不大的沙砾,磨砺的声音生疼。
“那也要费扬同意才行啊。”爱恋地摸了摸她的头,才又牵着贝思恬来到了她和她父亲的卧室里。
那张色彩分明的照片,一点都看不出来这是一张遗照。
男人刚毅的脸,双眼却眯成了笑眼,一脸幸福地看着镜头,贝思恬是知道的,这张照片没截取之前,是父亲和母亲为数不多的合照之一。
“你看,你爸爸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,一点变化都没有?”像是喃喃自语,可落在照片上的目光缱绻依恋。
“我不信鬼神的,但是小贝贝,我更愿意相信,你爸爸现在在某个地方等我,这只是该我离开的时候了。”
肺癌不是拖到晚期的,而是当她去医院查出来的时候,就已经事情晚期了,总以为之前的不是旧疾复发,也就不甚在意。
可是现在看来,偏生也有阴差阳错。
“妈妈——”嗓音干涩,涩得每说一个字,从喉咙里点燃的那一把火,都快要烧到自己的喉咙上了。
“嘘——”王月怡的食指落在贝思恬的嘴唇上,把她拉倒了贝父的照片面前,“看,我们的小贝贝也要当妈妈了,真快啊,好像你都离开快二十年了,你还是什么都没变,我却老的连白头发都露在了外面。”
语气囡囡,那像是情人间的倾诉,又像是埋怨似的娇嗔……
贝思恬彻底绷不住了,大声嚎啕,不过是因为王月怡今日叫她来。
也无非再告诉她,对于死亡,她并不恐惧,甚至还在隐隐期待着它的到来……
一个人的生活太安静了……
那日,贝思恬如愿地陪在了王月怡身边,母女两人睡在一张不大的床上面。
没有费扬家的床舒服,却也带动了她内心的那一份安定。
絮絮念念的说了许多,关于孩子,关于贝贝,关于未来,贝思恬努力地在黑夜睁大双眼。
感受着眼睑两处,顺着滑落下去冰凉的液体,内心的酸涩被放大。